这是最后的晚餐,馄饨和鸡蛋羹。
手术之前是要家属谈话签字的,听小伙伴们说还要交押金。然哥就一直盼啊盼啊,直到周一晚上九点多,幸总才把然哥和老妈叫去,那叫一个淡定自若。
跟别的患者谈话,一般都是吓唬家属说手术有什么风险,可能出现什么紧急情况。我这个幸总说了,基本没啥危险,疑似垂体腺瘤的阴影一不沾血管二不沾神经,切除是没什么难度的。但是很大一个可能就是进到脑袋一看根本找不到瘤在哪。
我的理解就是,小时候玩过挖金子游戏吧,垂体前叶相当于一片沙地,现在从核磁片上看,并不确定具体位置甚至是否存在,得进入颅内之后具体看。
于是瞬间理解在中日时主管大夫所谓“冒蒙挖一下”并非不专业,他只是非常形象而已,而已。后来真正手术等待麻醉的时候,然哥还听幸总跟助手,垂体前叶多啃一点没关系。好吧,只要能挖出金子,多带点沙子我也忍了。如果此后有人感觉然哥的脑洞有点大,请认为是手术造成的。
手术学名叫做“经单鼻蝶窦入路鞍区探查+肿物切除术”,属于微创手术,只是从鼻孔放进机器进行操作,听起来没有华佗拿小锤砸曹操脑袋那么可怕。听护士说同一天手术的六个人有五个是要开瓢的,相比之下然哥是没啥压力的。
但有件比较焦虑的事情就是术后可能要进重症监护室。刚开始听之前手术的小伙伴说她进了重症的时候我们是很紧张的。后来又听护士们对话才知道这个重症并非传说中的ICU,而是一个有氧气有各种监护设备的病房,但讨厌的是重症病房不让家属进入,只有护士和护工管着一屋子病人。
这个消息对于一直有老妈悉心陪伴的然哥来说是非常不爽的。然哥曾多次极力要求手术之后回到普通病房,然而抗争无效。然哥被推进手术室的同时,老妈也被撵出了住院楼,直至出院才得以相见。
手术之前,开个美颜。祭奠一下我即将逝去的——垂体瘤。
醒来就听见护士在叫我的名字,其实应该说是护士把我叫醒的吧。当时的感觉是眼皮特别特别沉,我只有一个想法,我想努力睁开眼,想让他们看到我很好,这样或许可以不把我塞进重症监护室?后来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的,哪个病人进重症他们早就计划好了。第一个晚上是极其极其难熬的,垂体瘤手术的伤口在鼻腔内,所以氧气管是没法直接插的,都是塞进嘴里。用嘴呼吸整个口腔干燥得冒烟,稍微喝一点水又会呕吐。我和旁边床的病友都说想要点安眠药,护士说九点半给你们拿,然后九点半根本就找不到人了。夜里就剩下一个护工心不在焉地往墙边一坐,叫唤她倒是会理你,但那个时候口干舌燥真是没什么力气大声说话的。然哥最关心的还是手术结果,浑浑噩噩地熬过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挣扎着找手机查报告。当看到皮质醇指标已经大幅下降至正常水平时,然哥终于松了口气。正打算跟护士商量换到普通病房,就看到幸总的一助也就是我的主治医师带着几个护士慌慌张张进来了,说我低钾,于是监控氧气输液好顿忙活。我想这是有多低啊,赶紧又翻手机查报告,电解质里面显示钾是1.5。记得当时在中日主管医生说低于2.0就有可能心脏骤停吧,怪不得把他们紧张成这样。下午跟主治医师商量,能不能让我回普通病房啊,医生说明天看看情况稳定的话可以。就这样又挨过了一天,没人聊天没人关心,到饭点护工端来点流食给个吸管凑合吃点。第三天各项指标稳定了,只是没力气没精神,想着该放我去普通病房了吧,然后幸总来了,满面春风的,说这姑娘状态挺好的,安排出院吧。之前就听有患者说协和基本手术完很快就让出院,但是没想到这么快,我这难受的还根本动不了呢,现在撵我出去这是管杀不管埋啊!连几个小护士也很疑惑地看着我嘀咕:“这样的能走嘛?”没办法,看来是赖不下去了,赶紧准备家伙事吧。从前买车吧,二手的就不说了,主要是两轮的。这次不一样,然哥终于有了全新的四轮座驾。次日一早,护士就把网上订购的轮椅推来了。虽然被撵出院,但是终于又能见到妈妈了,也是好的吧。至此然哥前前后后两个月的住院历程就结束了。然哥的自我评价表现还算是不错的。虽然有的时候真的很抑郁或者很难受,但然哥还是尽量多笑。哪怕戴口罩看不到,但只要你是乐观的,你的积极态度就一定会流露出来感染到周围的人。无论大夫还是病友,没有人愿意看到哭丧的脸,那为什么我们不去做一颗灿烂的种子呢?中日给我的住院评价是精神状态好,神清语利。协和的护士长给小护士们介绍时说,这个病人对自己的情况非常了解,沟通起来很顺畅。所以在大家心目中,然哥还是有正能量的吧。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